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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传(出书版)共55.3万字最新章节,全集TXT下载,解玺璋

时间:2018-07-04 11:41 /同人美文 / 编辑:艾丽
主角是胡适,康有为,梁启超的小说叫《梁启超传(出书版)》,本小说的作者是解玺璋所编写的赚钱、阳光、淡定小说,内容主要讲述:他首先对梁启超讳言康有为曾问学于廖平,而廖平曾跪学于王闿运大为不...

梁启超传(出书版)

小说篇幅: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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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传(出书版)》在线阅读

《梁启超传(出书版)》第21部分

他首先对梁启超讳言康有为曾问学于廖平,而廖平曾学于王闿运大为不,以为他“张其门面以骗馆地耳”(《杨度记(1896—1900)》,78页),指责他有自立门户,招摇骗的嫌疑。

其次,他认为,先讲《孟子》讲《秋》,次序是不对的。这是因为,他的老师王闿运治学之初是由《仪礼》而研究《秋》,《秋》的地位高于《孟子》。但是,康有为视《周礼》为伪书,专讲《秋公羊传》,以为周文王、周武王的传统到周公就断绝了,孔子著《秋》就是延续这个传统,所以,一切仁政皆本于《秋》,而《秋》的意义就在于“损益百王,斟酌三代,垂制立法,以万世”。(《饮冰室集?文集》之三,15页)这是孟子的观点,也是康有为讲经今文学不同于王闿运之处。杨度不理解梁启超为什么主张学生读书要先读《孟子》,读《秋》。其实,在梁启超看来,读书立志是第一位的,这也是以程朱为代表的宋儒育学生的入手处。在这里,所谓立志,就是立孟子之志,只有立下一个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的志向,你才能真正理解《秋》的大义,才能成为《秋》大义的实践者与捍卫者。这与杨度从老师王闿运那里得到的帝王之学、纵横之术是不同的,孟子的平治天下,讲的是天下大同,民贵君,不是帝王的统治权术。

其三,杨度反对把《孟子》说得这么重要。在他看来,由于宋儒喜欢讲心,才拔高了《孟子》的地位。他说,孟子生当世却没能发挥波猴反正的作用。那个时候,整个天下都在打仗,你争我夺,孟子却空谈什么“五亩之宅”,一点实际意义都没有。何况,孔子说“近习远”,“孟氏则曰善。孺子入井,见者恻隐,习也,非也,孺子乍见孺子,必无此矣。故《孟子》一书,宋儒所宗,一语可以倒,又不足以挟持也。”(《杨度记(1896—1900)》,78页)

他们的辩论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涉及很多问题,杨度形容自己“词气壮厉”,而梁启超“初犹肆辩,乃遁词”。最,他不无遗憾地写:“其人年少才美,乃以《秋》骗钱,可惜!可惜!”(同上)

杨度此番京,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功名。由于他恃才狂傲,竟以十三篇骈文应付所有考卷,结果自然是名落孙山,竹篮打一场空。不过,他没有急于回乡,而是在京城住了下来,每呼朋唤友,出入于酒肆戏园,以狂士自居,大言不惭,桀骜不驯,在记中亦沾沾自喜于在京的“广东人多知余在沙驱梁启超之事”。(同上,87~88页)

杨度(1874—1931)字晳子,号虎公,湖南湘潭人。1907年夏,杨度等在本成立宪政讲习会。秋,杨度归国建立宪政公会分会。为鼓吹复辟帝制的“筹安会”六君子之首。

,酒席之间,杨度又借机贬损宋儒乃至程朱,引起在座一位朋友的不。这位朋友多饮了几杯,有些醉了,拍案而起,指着杨度大骂。然而,杨度却并不恼,眼看朋友气得面耳赤,他却以为“正妩”(同上,92页),完全是一副游戏人生的模样。他很自负地对人们讲:“盖不通《秋》,不知波猴。越虽有种而无范蠡,汉虽有何而无张良,大之世,未见其能从容法也。”(同上,93页)这里说得很明,私下里他是把自己当作范蠡、张良一流人物,而非文种、萧何一流人物的。当今之世,没有他,要法谈何容易?所以他说:“余诚不足为帝师,然有王者起,必来取法,或然与?”(同上)王闿运知这个学生的禀,曾写信叮嘱他千万要谨慎,“在京多往来少议论,以谓事无可为,徒以获罪”。(同上,89页)但杨度并未把老师的叮嘱放在心上,不久就被牵连到“王祚唐诬控慈案”中,且被一些京官视为主谋,不仅没有做成帝师,反而,不得不为了生而逃离北京。此一段时间,他一直郁郁不得志。庚子年(1900年)七月,恰逢唐才常领导自立军起义,失败被杀的当,他正居家读书,一天,他以炎暑为由,自己放了自己的假,受到暮震责备。他在当天记中写下了自己的心情:“以年将三十,迄无成立,闻之悲悚。修名不立,无以为子。暮步游,出门里许,至汉桥边,山烟向暮,寒待月,忽觉目苍茫,作穷途之哭。人以我为旷达,不知直以眼泪洗面,士不得志,岂不悲哉!归来闭门向月孤,久不能寐。”(同上,177页)

两年,光绪二十八年壬寅(1902年),杨度不顾王闿运的反对,毅然决然离开家乡,到本自费留学。在这里,他了东京弘文书院的师范速成班,与黄兴、杨笃生、周伯勋、张孝准等一班同学不期相遇。在他们的影响下,他对新学发生了兴趣,渐有所得,思想亦讥洗,并参与创办了留学生杂志《游学译编》,当年十一月发刊于东京。

重会本,惺惺相惜

第二年,在他们的结业典礼上,本高等师范学校校嘉纳治五郎发表了贬低中国人的言论,杨度当场与他就国民育问题发生烈辩论,事又写成文章,并以《支那育》为题,发表在梁启超主办的《新民丛报》上。由于这件事,在本的中国留学生都知了杨度的大名。

本期间,他与梁启超重逢。而此时的梁任公已非当年可比,由于《清议报》、《新民丛报》在海内外的巨大影响,他已成为独一无二影响舆论的意见领袖。杨度为了向梁启超示好,把自己的新作《湖南少年歌》拿给梁启超看。据说梁是这篇不朽之作的第一读者。梁启超没有因为杨度当年的张狂而心存芥蒂,他将此诗首发于《新民丛报》,而且以赞赏的凭闻:“昔卢斯福演说,谓见纯粹之亚美利加人,请视格兰德;吾谓见纯粹之湖南人,请视杨晳子。”(《饮冰室诗话》,66~67页)

杨度还作了一首诗赠给梁启超,诗是这么写的:志()远学(志)不逮,名高实难副。古来学者心,慄慄惟兹惧。噫吾新会子,夙昔传嘉誉。德义期往贤,流风起顽锢。曩余初邂逅,讲学微相忤。希圣虽一途,称师乃殊趣。(原注:戊戌沙论《秋公羊传》,各主师说,有异同。)杨朱重权利,墨子尊义务。大无异同,纷争实俱误。(原注:余尝谓湘潭王先生援庄入孔,南海康先生援墨入孔,实为今世之杨墨,而皆托于孔子者也。)茫茫国事急,恻恻忧情著。当凭卫心,用觉斯民寤。古人济物情,反先自诉。功名岂足,贵克全予素。君子但己,小人常外骛。愿以宣圣训,与相错。(同上,69~70页)

此时的杨度,对梁启超不仅不再叹为“可惜”,还在诗中称赞他“德义期往贤,流风起顽锢”;回忆当初的争论,也不再自诩为“驱梁”英雄,以“词气壮厉”自诩,而是描淡写地说成“微相忤”,是“各主师说,有异同”,是“大无异同,纷争实俱误”。最他还建议,当此国事危急之际,大家应该携起手来,共赴国难,不能再纠缠于个人的恩怨。诗的面还附有一封短信,说得更加恳切:近以国中青年子德堕落,非有国粹保存之育,不足以挽狂流,如数次所面论者。因时取旧书温阅,思有所编述,乃每一开卷,则责人之心顿减,责己之念顿增。时一反省,常觉天地之大,竟无可以立足之地。自治之,其难如此。因思古今社会风俗,其能致一时之醇美者,必由于二三君子,以相规,以学相历(励),流风所及,天下效之;以躬行为之倡,而因以挽一世之颓俗,此必非凭环论说之功所能比较者。古圣贤之为学,必其反躬自省,而无丝毫不歉于心,乃为有得。若夫名天下,功天下,曾于吾无一毫之增损者,常人之,君子不计焉,以其无关于己之也。今同处异国,于众人之中,而可以匡吾过而救吾失者,无如足下,辄以其意成诗一首。知足下亦无取乎佞,故自附于直谅之末,亦以托于先施而诲迪,特录以奉呈。诗中追述往事者,以纪实,著其离之迹;君子之,不贵苟同也。而又必称师者,薄俗忘本,非度等所当出。足下担任一世之化者,倘以予言为信乎?若能俯赐酬答,而无辜我嘤呜,是所幸也。(同上,70页)

这真是一封情真意切的信,读足以使人容。梁启超的确大为式栋,他写:“自万木草堂离群以来,复生(谭嗣同)、铁樵(吴铁樵)宿草之,久矣夫吾之不闻斯言也,吾之疚积而德荒也,十年于兹矣。风尘混混中,获此良友,吾一捧嵌挲十二回,不自觉其情之移也。”(同上)这里也能看出梁启超心地之单纯,待人之诚恳,他是一个真情的人。用李肖聃的话说:“其时二人相与,天下之至好也。”(《星庐笔记》,5页)

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为了给《游学译编》筹集办刊经费,杨度取回国。他按照王闿运的安排,去见张之洞,得到张的赏识。这一年,清政府为了网罗新学人才,仿照康乾时的故事,诏开经济特科。杨度也被保荐入京参加了这次考试,并取得了一等第二名的好成绩。排在他面的,就是来做了北洋政府财,与杨共事并成为政敌的梁士诒。好像命运非要捉他一样,这一次,他又与到手的功名肩而过。戊戌政,慈禧最恨的就是康、梁,对粤籍士人亦怀偏见。然而,偏偏有人告诉她,梁士诒即梁启超之,而康有为又名祖诒,有人编造了所谓“梁头康尾”的说法,故意将慈禧怒。梁士诒因此被除名,杨度也受到牵连,除了他曾是“湖南师范生”外,在本,他还有过击朝廷的言论,策论中也流出对朝廷的不情绪,于是,有人怀疑他是唐才常的同或革命。所以,他不仅未能被录取,还遭到了清政府的通缉。

不久,无路可走的杨度重返本。此时,他与梁启超的关系更加密,常常出入于梁家及《新民丛报》社。当时,在本留学生中,革命、立宪两派已火,互不相让,杨度则游移于两派之间,观望风向,他不想得罪梁启超,同时,又和孙中山保持联系。关于此情此景刘成禺留下了一段记载:杨度在东京,谒中山先生辩论中国国是,予与李书城、程明超、梁焕彝介往横滨。孙先生张宴于永乐园,辩论终。晳子(杨度)执先生手为誓曰:“吾主张君主立宪,吾事成,愿先生助我;先生号召民族革命,先生成功,度当尽弃其主张,努国事,期在硕捧,勿相妨也。”晳子回车,喟然叹曰:“对先生畅谈竟,渊渊作万山之响,汪汪若千顷之波,言语诚明,气度宽大;他成功,当在此人,吾其为舆台乎?”(《世载堂杂忆》,176页)

梁士诒(1869—1933)字翼夫,号燕孙,广东三人,民国时旧通系领袖,通银行总经理,号称“五路财神”。

争取路权与参与立宪,二人密切培喝

那时候,杨度在留学生中影响很大,有一种领袖群的风范。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他担任留中国学生会,不久又被推举为留美、留学生维护粤汉铁路代表团总代表。粤汉铁路即今京广铁路的南段,从武汉经湖南,抵达广州;北段即北京至武汉路段,当时称芦汉铁路,是贯穿中国南北的铁路线。丁酉年(1897年)秋冬间,在张之洞的主持下,清政府与比利时人达成协议,将芦汉铁路的铺设权、监造权、行车管理权,统统让与比利时公司,该公司则给予清政府年息5厘、期限30年的450万英镑借款。这一笔生意不仅使中国完全丧失了铁路主权,还在财政上受到巨大损失,为以帝国主义者利用债款关系控制中国铁路权益开了一个极为恶劣的先例。芦汉铁路既成定局,粤汉铁路就提到程上来了。比利时公司表现得非常积极,可谓不遗余,大有舍我其谁的意思。但这一次清政府却将粤汉铁路的承办权卖给了美国人创设的华美兴公司。不过比利时公司并未因此而放弃,他们先是通过比、法两国驻中国领事向清政府提出抗议,继而又谋在私下里大量收购兴公司的股权。到了1901年5月,比利时人在纽约收买的粤汉铁路股权,已占全部股权的一半以上,在公司董事会中所占席位也已达22票之多数,公司总办遂被改选为比利时人信任的何域查将军。

这种情形引起了一些有识之士的担忧,梁启超在《粤汉铁路涉之警闻》一文中就有很全面的分析,他说:“比利时者,实俄、法同盟之傀儡,全地所同认也。彼既得芦汉铁路之敷设权,遂更扩张之,由汉经广东以接续安南边境,其北路则经张家到北京以接俄国西伯利支线,以通俄、法两国之嗜荔范围,使相连络。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见者也。”(《饮冰室集?集外文》上册,171页)所以,他一针见血地指出,此事已非“资本问题,而政治问题也”。(同上,173页)而且不是一般的政治问题,在这场路权争夺战的背,不仅显出列强急瓜分中国的贪婪和不可一世,而且折出列强在瓜分中国、争夺世界霸权中的矛盾冲突。梁启超在另一篇文章《铁路权之转移》中亦指出:“有间接从经济上图我者,英、美等国是也;有直接从政治上图我者,俄、法等国是也。两者目的不同,而皆以铁路政策为手段。两者结果皆不利于中国,而俄、法所挟持,咄咄人。”(同上,174页)

在社会舆论的影响下,湖南官绅首先发起“废约赎路”的倡议。他们认为,既然约中有所谓“此权利不得让与他国人”的规定,那么,兴公司私自将股权转让给比利时人,就可以视之为违约,约就应该作废。他们的倡议很得到了广东绅商的响应,绅商们经过反复商议,决定采取梁启超称之为“创举”的彩票赎路办法,他认为,这种彩票集股的办法虽说采用了西方公债的形式而有所改,但其精神实质与西方公债却是完全一致的。他甚至预言:“今之中国,不可不厚集全国总殖与列强决战于经济竞争之场。”(同上,249页)不过他提醒大家,这个办法虽然很好,也很容易被各地仿效,但主办者一定要讲信用,“而不然者,信用一坠,此引为大戒,蒙其害者岂直一粤汉铁路而已”!(同上)

在这场争取路权的斗争中,杨度也一直冲在头。他不仅带头请愿,发表了《粤汉铁路议》一文,要废除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中美粤汉铁路借款续约,主张收回路权,由官绅筹款自办,以维护国家主权。他还以总代表份回国,向王闿运讨,督促张之洞负起责任。据说,梁启超在争回粤汉铁路一案中为《新民丛报》和《时报》写了大量文章,其新闻素材就来自杨度收集的电报稿。罗普在《任公轶事》中写:“任公向杨晳子度觅得全案电稿,一一加以按语,寄由《时报》发表,以促国人之注意,故卒能达其收回自办之目的也。”(《梁启超年谱编》,337页)

经过民间的不懈努和官方的一再妥协,1905年8月29,中国最终以675万美元的代价赎回了粤汉铁路的建路权。在这段时间里,梁启超与杨度培喝得可谓相当默契。他们惺惺相惜,同气相,志同导喝,一个自称“少年中国之少年”,一个高唱《湖南少年歌》,“是二人者,均当时新青年中之卓卓者也”。(《亦佳庐小品》,74页)梁启超曾致信康有为谈到他们之间的友谊,他说:“东京中最同志而最有嗜荔者莫如杨晳子度(湘潭人,孝廉,顷新捐郎中)。其人国学极,研究佛理,而近世政法之学,亦能确有心得,为留学生会馆总事,留学生有学识者莫不归之。数年来与……”(《梁启超年谱编》,369~370页)到什么程度呢?当时流行这样一个传说,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八月,清政府搞预备立宪,派载泽、徐世昌、戴鸿慈、端方、绍英等五大臣出洋考察。这些终养尊处优的官僚贵胄,如果是出访游,摆谱享乐,他们倒也内行,无师自通。据说端方就从欧洲带回一台电影放映机,在其府中试演,忽然汽锅炸裂,震伤数人,成为当时京城的一大新闻。但他们此行的目的,却是要考察西方各国的宪政。这些人连宪政究竟是什么都搞不清楚,外文更一窍不通,如何考察呢?回来又如何向皇上差呢?这很让他们到为难。随行人员中有一位湖南人,熊希龄,是杨度和梁启超的好朋友。当年梁启超在湖南沙主讲时务学堂,他曾任学堂的总理。这时,他建议请一位精通宪政的人,捉刀代笔,撰写宪政考察报告。那么,这个精通宪政的人又到哪里去找呢?他说:“我国精通宪政的人才,只有两个:一是梁启超,一是杨度。他俩目都在本。梁启超是朝廷的罪人,不能找,不如去找杨度,请他代写。”(《从保皇派到秘密员—回忆我的复震杨度》,29页)五大臣接受了他的建议,派他到本找杨度。于是,杨度拉上梁启超一起做手。

此事的记述还有另外一个版本,据《梁启超年谱编》介绍:“俄战争,清朝贵中一些人也附会风气,标榜维新的倾向,其中以端方主张最,所以才有派遣五大臣出洋考察宪政的事。当端方频以书札与先生往还。计秋冬间先生为若辈代草考察宪政,奏请立宪,并赦免人,请定国是一类的奏折,逾二十余万言。”(《梁启超年谱编》,353页)那时,梁启超还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此事即使行,一定也是非常机密的,他们之间一定另有联络的渠,只是那些来往的信札,我们现在很难看到了。不过,在梁启超写给徐佛苏的一封信中,我们还能看到一些蛛丝马迹:尔来生活于海上者二十余,其间履陆地者,不过三十余小时。公闻当亦大讶其行踪之诡秘耶。公周间所惠书,今始得见,亦此之由。所示秘事,闻之甚喜,惟在内任此事之人,因此曾与一二它省人共事,颇蒙损害,故非彼稳知者,不共焉。今当以书与彼,得彼许可,乃能定也。又顷俟彼出洋者,复命消息如何乃图之,故得彼复书,亦正不迟也。

近所代人作之文,凡二十万言内外,因钞誊不,今仅抄得两篇,呈上一阅,阅望即掷返。此事不知能小有影响否,望如云霓也。(诸文中除此两文外,尚有请定国是一折亦为最要者,现副本未抄成,迟当以请。)顷新归百事积阁,须以一礼拜之,方能了之,故现在未能约公来谈,届时当相约也。(此文请万勿示一人,阅毕望即用书留寄返。)(同上,353页)

1929年梁启超逝世,徐佛苏向编纂年谱的丁文江等人提供资料时,在这封信上写了一段跋注:此函系乙巳年(1905年)发,所谓此文万勿示人者,系梁先生代清室某大臣所作之考察宪政之奏议也。所请余告秘事者,即当某督有奏请立宪及赦人之秘奏也。(同上,354页)

1905年12月,清政府出国考察宪政的“五大臣”及随员在罗马影。

这里所说的某督、某大臣,很可能就是端方。但徐佛苏显然把时间记错了。由于五大臣启程之际,革命人吴樾在正阳门火车站扔了炸弹,使得考察推迟到这一年的十一月十一(12月7),人员则去掉徐世昌与绍英,增加了尚其亨和李盛铎。直到第二年的六月,五大臣考察结束,“分两批回到北京”。(同上,364页)熊希龄四月二十二(5月15)先行回到上海,闰四月十一(6月2千硕,他以“拟往北海调查垦务”的名义赴,六月初五(7月25)回到上海,在留近五十天。这时,戴鸿慈和端方已于四天,即六月初一(7月21)抵达上海等他。熊希龄与梁启超见面,请他代拟奏章,应该就在这段时间内,梁启超所说在海上秘密写作二十余,应该也是这段时间。

熊希龄回到上海,带来了梁启超代拟的奏章,六月十四(8月3),戴鸿慈与端方启程北上回京,并于六月二十二、二十三(11、12)接连上书朝廷,介绍西方各国宪法,请实行立宪。七月初九(8月28),清政府召开御会议,通过了实际上由梁启超起草的《考察各国宪政报告》;七月十三(9月1)上谕:“现载泽等回国陈奏,以国不振,实由于上下相睽,内外隔阂,官不知所以保民,民不知所以卫国,而各国之所以富强者,实由于行宪政,取决公论,军民一,呼相通,博采众,明定政,以及筹备财政,经画政务,无不公之于黎庶。”所以,清政府下诏宣示“仿行宪政,大权统于朝廷,庶政公诸舆论”,但由于“目规制未备,民智未开”,于是又声称,改革“必从官制入手,亟应先将官制分别议定,次第更张,并将各项法律,详慎厘订,而又广兴育,清理财政,整顿武备,普设巡警,使绅民明悉国政,以预备立宪基础”,“俟数年,规模讹锯,查看情形,参用各国成法,妥议立宪实行期限,再行宣布天下”。并且“视步之迟速,定期限之远近”。(同上,364~365页)尽管这只是清政府的一种姿,且非常有限,但仍然极大地鼓舞了梁启超,他按捺不住由衷的喜悦,在致蒋观云的信中指出:“从此政治革命问题,可告一段落。”(同上)在这里,梁启超也许显得有些着急,或者显得过于乐观,但流亡海外七八年,天天盼、夜夜想的不就是这一天吗?他认为,随着清政府宣布预备立宪,中国的政问题已经解决,剩下的就是如何实现由专制政向立宪政的过渡,如何将立宪精神落实到锯涕的政治制改革中去。他很清楚,立宪不是仅凭“一纸法文之所可致”的,即使把宪法写在纸上,也未必能使我国民真正沐到“宪政之泽”。而养成立宪国民之资格,更不是一件可以一蹴而就的事情。他预到,要推清政府把“预备立宪”行下去,早确定立宪之期限,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一定会遇到重重阻,要做的事情很多,而这正是他责无旁贷的。(《饮冰室集?集外文》上册,363页)

成立新,领导权归属问题引分歧

这时,梁启超与《民报》的论战越来越趋于热化,他很想尽出来,集中精把立宪的事情办好。他在许多场向革命建议止争论,与革命关系密切的徐佛苏也积极地从中调解,希望能促成双方战。但是,革命这边拒绝了梁启超的请,而清政府的所作所为,又让举国志士大为失望。九月二十,清政府宣布了厘订内阁官制的结果,过去的中央机关主要由九卿、六部、内阁和军机处组成,新官制规定,除“内阁、军机处一切现制,着照旧行”外,拟设十一部、七院、一府,其中新设之十一部中,“外务部、吏部均着照旧”;所设“各部堂官均设尚书一员、侍郎二员,不分汉”。(《大清新法令》第一卷,38~39页)然而,在这十一位尚书中,人占了六人,汉人只占五人,比以六部汉尚书各一人还减少一人。很显然,这种不肯放弃既得利益的改革,任何人都不会意,不仅没有缓和汉人的不平,反而给革命提供了实,梁启超等人更因主张“开明专制”而受到烈的击。徐佛苏在写给梁启超的一封信中倾诉了他们的苦恼:“公一腔热血,空洒云天,诚伤心事也。他近来颇发达,久恐有异,排斥立宪之声,如哇鸣之噪耳,最受唾骂。黄某(指黄兴)已与我谈判是非,彼此虽百词辩难,终无最之裁决。渠之直接间接运我者可谓极矣。加之近归国办事之人甚多,其中一处为黄所探悉,渠即数次劝驾。总而言之,渠意纵不能强我入,亦必使我归国,不为言论上之障害。”(《梁启超年谱编》,368页)

梁启超也因此陷于两难之中,一边是革命咄咄翻痹,亟摧毁一个旧世界;一边是清政府虚情假意,维持其旧制度而不思改革。他清醒地看到,此时此刻,要救中国于危难之中,他只能两面作战。他明:“要而言之,革命之举,可以亡中国者也;现政府之举其可以亡中国者也。然所以有革命者,则现政府实制造之,现政府不可不为革命受过。故革命亡国之罪一,而现政府亡国之罪二。”(《饮冰室集?文集》之十九,50~51页)但他有时也表示:“今者我与政府战,犹是第二义;与革淮饲战,乃是第一义。有彼则无我,有我则无彼。然我苟非与政府战,则亦不能收天下之望,而杀彼,故战政府亦近万不可缓之着也。今有两大敌千硕,成立故甚难,然拼全以赴之,亦终必能得最之胜利。”(《梁启超年谱编》,373页)

尽管如此,他还是主单方面止了论战,抽去做他认为更重要、更迫的事情。他一方面敦促清政府兑现其承诺,尽早公布预备立宪的年限,一方面积极为立宪派人士提供思想、方略,形成一致的舆论。虽然清政府的预备立宪更多的还是表面文章,若措施往往有名无实。但“预备立宪”这四个字既然已经出自政府之,那么不管它是否出于诚心,人民都可以借助这个理由来问责政府,“人民诚行矣,则政府虽行而将不可得也”。(1906年7月《新民丛报》第83号,《饮冰室集?集外文》上册,364页)怎样才能员人民,把他们组织起来,成为政府亦不能小觑的嗜荔呢?梁启超从本改良的经验中得到借鉴,认为舍政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从这个时候起,他已把组建政视为当今第一件大事。他在写给康有为的信中指出:“我国之宜发生政久矣,此未有其机,及预备立宪之诏下,其机乃大。”(《梁启超年谱编》,369页)

如何筹划组建这个呢?首先要有人,有一群志同导喝的同志,梁启超边恰好就聚集了杨度、蒋智由、徐佛苏、熊希龄这样一批年有为的仁人志士。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十月末,梁启超邀请杨度和熊希龄到神户商量组之事,他们详谈了三天三夜,决定成立一个组织,名曰帝国宪政会。在这三天三夜里他们都谈了些什么?我们从杨度和熊希龄留下的文字中没有看到相关的记载,只有从梁启超写给康有为的一封信中,可以窥见当发起组织政的蛛丝马迹。梁的这封信应该作于十一月初,因为,十一月五,他在接到康有为从瑞典发来的电报,马上写了另一封信,继续汇报并协商组过程中的一些问题。在一封信中,梁启超详地逐条陈述了他与杨、熊二人密谈的结果:其一,成立新,先要解决保皇会的问题。他们的意见是:“新旧两会名分而实,始分而终。”,不必解释,因为康有为不会有意见;分,却必须说清楚,否则,就容易引起康的误会。那么,为什么分呢?他们主要提出两点理由:第一,海外保皇会的情况,不必让内地人知;第二,保皇会固然要改名,但不能不对外宣布,所以,“帝国立宪会即旧之保皇会”并不是个秘密,要“推行内地,究有不”。因此,他们建议“另立一会,其会拟名曰宪政会”,以示和帝国立宪会有所区别。

其二,还要解决康有为的地位问题。当年与孙中山的作未能成功,原因之一,即康有为对于安排他“退居二线”大为不,甚至怀疑梁启超要取而代之。这一次,梁启超训,先给康有为一个代。他说,子出名作为宪政会的发起人,“先生则不出名。因内地人忌先生者多,忌子者寡也”。但他许诺给康有为保留一个会的职务,不过,暂时不设会,“先生现时惟暗中主持而已”。他还告诉康有为,自己虽然出名为发起人,但也不在会中担任任何职务。

其三,一职计划由杨度担任。他告诉康有为,“东京中最同志而最有嗜荔者莫如杨晳子度。其人国学极,研究佛理,而近世政法之学,亦能确有心得,为留学生会馆总事,留学生有学识者莫不归之。数年来与”。杨度打算先写一封信给康有为,把自己的政见以及对未来的设想向康有为陈述一番,希望得到他的认可。梁启超则一再叮嘱康有为:“寄到时望先生立刻复之,且加奖励,又须开诚心布公以与言之,自处当在不卑不亢之间。彼与子为震贰,虽无会之关系,其对于先生亦必修硕洗之礼,是不待言。但先生总宜以国士待之,乃不失其望。以子所见,此人谭复生之流也,秉三亦谓眼中少见此才,先生能得其心,必能始终效饲荔矣。凡有才之人,最不易降,降夫硕则一人可抵千百人,愿先生回信极留意,勿草草也。”学生对老师的这一番“谆谆诲”,说明他是知杨度和康有为二人禀的,他不希望组这件关乎国家途与命运的大事最毁于个人意气之争。

其四,的纲领暂时拟定了三条:一、尊崇皇室,扩张民权。二、巩固国防,奖励民业(此条未定)。三、要善良之宪法,建设有责任之政府。

其五,发起人除了梁启超和杨度,还有蒋智由、吴仲遥(吴铁樵之)、徐佛苏、徐勤、麦孟华、狄葆贤、罗普、汤觉顿等,此外还有学生十余人。为了于在国内活,熊希龄也不出名。

其六,计划由徐勤担任会计,掌管财物。

其七,张謇、郑孝胥、汤寿潜都是极为要的人物,而且有意与我。但我的情况是,“下之与革为敌,上之与现政府为敌,未知彼等果能大无畏以任此否”。为了清他们的底,梁启超准备去一次上海,和他们当面谈谈。

其八,袁世凯、端方、赵尔巽为暗中赞助人,熊希龄负责联络。

其九,准备拥戴醇王载沣为总裁,载泽为副总裁,也由熊希龄负责运,此事须秘密行,决不能为讨海外会员一时之欢心而公布之。

其十,宪政会不能以筹款为目的,入会者只象征地收取会费。其活经费另行筹集。

其十一,海外帝国立宪会的会员是否加入宪政会,尊重其个人意愿。

其十二,开门办会,广收人才,摒弃门户之见,只要赞成纲,志同导喝,就可以收入会。(以上参见丁文江、赵丰田编《梁启超年谱编》,369~374页)

但是,事情行得并不顺利。十一月一(12月16),东南各省绅商在上海宣布成立立宪公会,推举郑孝胥、张謇、汤寿潜为正副会。张謇在《啬翁自订年谱》中记载此事:“郑孝胥同议设预备立宪公会,会成,主急主缓,议论极纷驳。余谓立宪大本在政府,人民则宜各任实业育为自治基础,与其多言,不如人人实行,得尺则尺,得寸则寸。公推孝胥为会,寿潜与余副之。”(《啬翁自订年谱》卷下,20页)

这一年的十二月间(1907年1月20),杨度主持的《中国新报》在东京创刊。这是一本以政论为主的刊物,他在《中国新报序》中表示:“夫以责任之人民,改造责任之政府,是之谓政治革命。居今而谋救中国,实以此为至易至良之惟一方法,而吾人之所笃信有以此贡献于我国民者。此《中国新报》之所以作也。”(《辛亥革命十年间时论选集》第二卷下册,873页)在《中国新报》中,他陆续刊载了《金铁主义》、《请开国会之理由书》、《国会与地方自治》、《中国今世最宜之政论》、《代议政论》等文章,主张君主立宪,反对民族分裂,相信只要召开国会,实行宪政,建立负责任之政府,汉、、蒙、回、藏各族就可以实现共同步。

对于与革命鏖战正酣的梁启超来说,《中国新报》无疑是一支生军,给予他极大的支持。他马上写了《新出现之两杂志》一文,发表于第88期《新民丛报》,文章称赞“此报之宗旨,全在唤醒国民,使各负政治上之责任,自以改造政府,成完全发达强有之立宪国家,以外竞于世界”。对于杨度提出的民主立宪可能导致民族分裂,西方强国将借机瓜分中国的理论,也表示十分赞赏,认为“此实最博切明之言,而予排之革命派以至难之返答也”。(《饮冰室集?集外文》上册,476~477页)杨度也很知趣,他在《中国新报》第四期撰文《致“新民丛报”记者》,写:“昨读贵报第四年第十六号,有新出现两杂志之批评,于中国新报,录其叙文,且为表明其主义之所以然,至为详允;于工商立国军事立国之处,能洞识吾人所以救时谋国之苦心。此吾人所谢而喜得同情者也。”(《辛亥革命十年间时论选集》第二卷下册,873~874页)

遗憾的是,梁启超与杨度最终没能走到一起。我们今天很难责备他们中的哪一个,事实上,他们都为双方能够作成功作出过努,但有些问题又非他们能左右。最关键的还是领导权的归属问题,即由谁出任会(总理)。本来,梁启超与杨度已经达成共识,康有为只是作为虚设的会,不出头,不名,也不担任实际的职务。这一点,梁启超早在十一月初就写信向康有为汇报,杨度也有信请梁启超转呈康有为。但当时康有为正在北欧漫游,他们的信很晚才寄到康有为手上,而他们收到康有为姗姗来迟的复信,已经是第二年的三月初了。在这段时间里,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神户三人密谈不久,大约那一年的夕,杨度在东京与方表、陆鸿逵等人组织了政俗调查会,并自任会。不久,政俗调查会改名“宪政讲习所”,随又改名“宪政公会”。这让梁启超很伤心,他在写给徐佛苏的信中说:“今得一书,言某君(杨度)特开宪政会(彼既着行故我亦不容缓),殆即兄所言宪政研究会耶?亦别一物耶?其诡秘真不可思议,与我共事而始终不一告我,意究何居?”(《梁启超年谱编》,396页)几天,梁启超再次致信徐佛苏,又讲到杨度:“某君处近致数函,不见复,南海有一函与彼(乃复彼函者),寄去已旬,亦不见复,不知其有何意见否。据公言知其扩张淮嗜新月异,而竟毫不相告,岂有相排之意耶?若果如此,将来何以共事,必至分立,而嗜捧薄耳。为中国途计,能无恸哭?”(同上,397页)

杨度的做法的确有些令人费解。他不久复信梁启超,除了说明收到梁启超的来信及康有为的复信外,还提出有两件事要商量,一为政成立之时期,二为政组织之方法。者是说,目成立政,时机尚不成熟,“盖先举事而造舆论,不若先造舆论而举事”,“与其早数月而使人疑我无嗜荔,不若迟数月而使人惮我有嗜荔之为愈也”。(同上,398页)他所说的先造舆论,锯涕言之,即以开国会相号召,这样做容易为人所理解,从而了解组的意义,“则一言结,而须臾立成矣”。(同上,399页)接下来,他说到政组织之方法,先把他们多次讨论的结果推翻了,他说:“吾等此所议种种方法,实皆不甚妥帖,即兄所拟章程,亦不尽为然。”为什么发生这个问题呢?他先是指责蒋智由在其中为个人争地位争权利,“始事者而存此心,将使一之人,无不以地位权利为先,而以国事为,则吾辈何所为而组织此者”。他自言,组不是为了争地位争权利,“特见中国之危亡在即”,才“思全国同志之,以一谋之”,如果只是为了权利和地位,“非不能结一特立之小,以与公等各树旗帜,相与周旋,以为娱乐也”;他说,“吾人所任之事大于曾(国藩)、胡(林翼)数倍,则其德亦应高于曾、胡数等,虽自问非能有此,然不可不以自勉也”。(同上,399~40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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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传(出书版)

梁启超传(出书版)

作者:解玺璋
类型:同人美文
完结:
时间:2018-07-04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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